两年前,河北省 白林寺。
“你就只为了这么点儿钱,便愿意出卖同门师兄?”苏将身子靠在座椅上,双腿交叠在一块儿。洁白如藕断般的小腿在空中比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,女人将手肘撑在桌上,望着另一人。
“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儿钱,苏小姐。”那男人笑了,摇摇头。他的个头不高,戴着一副墨镜。男人说话时直勾勾的盯着前方,望着半敞开的门外,黑漆漆的小道,还有掩在浓云后头,时隐时现的月亮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苏也笑了,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,“见了什么禅机吗?”
“小姐这是在取笑我这个瞎子了。”男人伸手,抓起茶壶,将桌上的玻璃杯注满,“这茶好像叫‘豫毛峰’,师傅托友人带回来的,我不好这一道,知道的不多。希望能合小姐口味。”
“香气袭人。”苏轻轻抽了抽鼻翼,食指点在玻璃杯口,慢慢的划动,“但用玻璃杯来装,好像不够风雅。”
“那算在下怠慢了。”男人推了推墨镜。
“别误会,我可不是这一道中人呀。”女人调皮的眨了眨眼,但她很快便想起这家伙看不见。她甩了甩手指,将被子轻轻抬起,凑到唇边,浅浅的点了一口。
“好喝。”
“你能喜欢就再好不过了。”男人将杯子抓起。
“但味道不够浓呀。”女人的手指缠上了男人的腕,像是落下了一阵冰凉的雨。男人打了个战。
“苏小姐,”男人没有喝茶,只将杯子举着,“你觉得我师兄如何?”
女人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脸庞,仔细的望着那路径分明的脸部肌肉,稍许,慢慢的笑了笑。
“他是个傻子。”
“是的,还有吗?”男人只点了点头。
“还有……”女人将视线垂下,撇向地面。
“我曾听当家的说……获选者是无法战胜他的。”
“不知是真是假?”
“是。”男人回答。
“在出山前曾一个人,打死了两名获选者?”女人继续问。
“是。”男人点头,“那天我在场。”
“全天下无人能敌?”
“不是。”男人回答。
“那谁能赢得了他?”女人双眉细如垂柳,微微皱了起来。
“师傅。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你?”
“是。”男人回答。
“我不懂了。”苏将身子直起,松开了男人的手腕,“你刚才可说了,获选者是战胜不了他的……你也是个获选者,这是自相矛盾吗?”
男人没有马上回答,他慢悠悠的竖起食指,指腹顶着玻璃杯。
“所谓获选无法战胜他,只是个花招而已。”男人笑了,“若是把能力比作枪,师兄只是让持枪人……”
“打不中他罢了。”说着,男人的手指竟一点点的捅进了杯子里,就像戳破一层浆纸。男人继续说,“持枪对空手,持枪者势必大意……能力也是同理。”
“若是师兄的战斗力算作100,那么一般人大概仅有30。”
“但一般人持枪,应能到80,若还有能力,那么大概就可以超过师兄……就当有200吧。”说着,男人的手指已从滚烫的茶汤间穿过,抵在了另一侧的杯壁上。
“但持枪人若是大意,能力势必下降……”男人的手指穿过整个杯子,一片圆形的玻璃片从手指捅出来的位置掉落下来,“咕噜噜”的滚动着,撞在苏的手肘上停了下来。
“枪打不中,便不做数,能力用不出来,也是一样……”
“这么一算下来,持枪人面对师兄还能有几分呢,怕是10分都不到了吧?”
“以100打10,师兄得胜理所应当,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。”男人将手指抽回来,杯中的水便顺着那两枚被戳出来的孔洞流淌出来,打湿了桌面。
“而我和师兄比起来,大概能有80分吧。”男人将杯子放在桌上,“这样,我若是持枪,在加上超能力,又能有几分呢?”
“我想大概超过300分了吧。”
“而且我的枪是一定会打中的,能力也是一样。”
“所以我能赢。”男人将杯子推到女人面前,让她能看得到躺在杯底的另一片玻璃。
这并不是戏法。男人说。
女人盯着那杯子看了许久,笑出了声来。
她已胜券在握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女人再次握住了男人的手腕,但这一次她的手指像午后的阳光般暖暖的将男人包裹。
“你为的不是钱。”
“师兄出山8年,已是天下第一。”男人推了推墨镜,“我不服哇……”
“不服的是他这天下第一的名头,”女人站起身,将脸庞凑近了男人,“还是你师兄这‘人字堂主’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?”
“都有。”男人回答。
“再等两个月吧。”女人的声音变得轻柔,又缥缈起来,“两个月后,会里会多出两个位置……”
“我会安排一个心腹。”
“魏会安排一个心腹,”
“而魏的心腹……”女人那柔软的唇,轻轻的咬上了男人的耳坠,“你明白吧?”
“我会去毛遂自荐。”男人点点头。
“如此,多则三年,少则一年,我的大事一成……”
“到时候可得让张堂主,多多出力才是了。”
说完,女人站起身,轻巧的从房里踏出去,一会儿便消失无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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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已渗出了一身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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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月2号,凌晨5点05分。
在登船的最后一刻,登船板被抽离之前,影山背着莲实踏上了船的甲板。
影山将湿漉漉的两张船票递到水手的手中。水手接过这被攥成一团的纸,满脸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,他伸出手,刚张口想说些什么。
影山又递上了一把湿漉漉的钞票。
拦着的手放下了。水手一句话也没说,只点了点头。
影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摇摇晃晃的往定好的房间走。
战斗的伤害在他松懈下来以后,一口气全部涌现了出来。男人只觉得肺里火烧火燎的,内脏像是要融化成一滩黑泥,涌上喉咙。
一只手撑着栏杆,一只手撑着大小姐,影山艰难的往客舱移动。
那水手只是远远的看着,一副不愿接近的模样。
就这么走了一会儿,从男人背后忽然传来了女孩儿轻轻的呼唤声。
“影山叔叔,放我下来。”
脚下的甲板摇晃了一下,男人随之颤抖。
船要开了。
影山慢慢的弯下身子,直到莲实的脚踏在船的甲板。
他转过身来,盘算着自个该站或跪。
直到他看到女孩儿嵌在眼眶里那对清澈明亮的眼睛。
眼里透着疑惑,像是一根草叶被露水压弯,点进一潭清泉,溅起了淡淡的涟漪……男人愣住了。
“我忽然头好痛。”莲实揉了揉太阳穴,那可爱的眉毛因为疑惑而凑到了一起,“为什么我们会在船上?”
“你不知道吗?”影山这才注意到,自己已跪在了莲实面前……他忽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气。
“我应该知道吗?”莲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,歪着头仔细的将影山打量了一遍。
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天命吧。影山苦笑起来。
他摸了摸莲实的小脑袋瓜儿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
直到响起了一阵笛声。
这船正慢慢的往大海中央靠进去。
可惜这时候,晨光还没出来。影山想。
他撑着栏杆,从地上站起,牵起了莲实细小的手腕。
“大小姐,我们先去找房间吧。”
“可别让别人占走了。”影山慢慢的抽了一口气。
“你看上去好像病了。”莲实眨了眨眼,老老实实的跟着影山走。
“是呀,我病了,得好好睡一觉,还要有人照顾我才好得起来。”男人小心的瞥了一眼女孩儿的脸蛋。
“小姐你能照顾我吗?”
“我努力试试看吧,”莲实回答,“但我没有照顾过别人。”
“如果做得不好的话,你可别生我的气,还有……”莲实的嘴唇抿了起来,她牢牢的盯着脚下,没再说下去。
之后直到找到房间,他们都没再说过话了。
船驶向日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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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要如何向莲实解释她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呢?
影山苦恼着。又有些提心吊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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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章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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